尼泊爾回來這幾天,臨睡前重讀《漫步,在熊的國度》,林滿秋寫她和當時尚未結婚的外籍先生踏上太平洋山道的經驗。已經走過幾囘的他帶領她走入此山道,他說,想經由她的眼睛重新體驗一次。而她終于在第一次的長途徒步中體驗大自然的美好、從荒野中經歷了感動、 從一開始的幾度萌生退意到充滿能量,最後也從兩人的爭執到步伐一致,再決定繼續走下去,在山道上,也在生活中。
書裏有一段:
就在那一刻,我發現荒野中的時間是存在的,
就如同那股清澈的水流,一點一滴地從我身旁流淌而過。
我驚喜莫名,想叫醒你,告訴你我看到了時間在流動。
荒野在時間中流動,時間的荒野也在變化著。
收起表的那天,記得你是這樣說的:
時間在山野中是不存在的。
一切遵循自然的節奏,日出而起,日正而食,日落而息
何必在意那幾分幾秒。
重讀,讓我更理解林滿秋“望峰息心”的心情,一旦走入天地之間,自然造化,目眩神迷,還真窺谷忘返。
徒步,我們翻越重重高山,上上下下,下了又上。林滿秋書裏提到法國盧梭說:“
只有走路才能思考”。看似無所事事的徒步,其實更多時候是生理、心理和思維的互動。看、聼、想和走,是同步的。
疲累乏力時,心裏總有一股聲音會提醒我放慢腳步,舒緩了急促的呼吸后,擡頭望見的山峰顯得更壯大和肅穆,深深吸了一口氣,頓覺一切充沛生命力。
有段充滿迷霧的路段,縹縹緲緲,迷迷茫茫,看不見風景的時候,於是我聼,聼自己的腳步踩在土地上的聲音,時而輕快時而沉重; 聽自己的呼吸隨著每一腳步,發出的心情節奏。
第三次走入喜馬拉雅山脈裏,覺得山脈是魔域,明明舉步維艱,明明難熬嚴峻寒冷,明明說過下不爲例,一下山所有艱辛酸痛,坡徒風寒,蕩然無存。
大家又興致勃勃計劃下一個徒步路綫,那山之惑,既迷又玄!